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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词中的 家国情怀


发表时间:2016/09/07 08:33:41    信息来源 :     访问次数:

婉约词派是宋词风格流派之一,清人王士祯《花草蒙拾》说:“张南湖论词派有二,一曰婉约,一曰豪放”。宋代尤其是南宋婉约词家继承花间余绪的同时,在内容和思想主题上均有所开拓,涌现了一大批杰出的代表,他们用婉转柔美的方式吟唱出了自己的时代心声。

李清照(1084-1155年),号易安居士,山东省济南人,一代婉约词宗,有“千古第一才女”之称。1127年,金兵入侵,宋室南渡,国破家亡之痛,颠沛流离之苦,使得她后期的作品渗透了深沉的故国之思。如“子孙南渡今几年,飘流遂与流人伍。欲将血泪寄山河,去洒青州一抔土”。

绍兴二十年(1150年),流落临安的李清照逢元宵节感旧而作《永遇乐·落日熔金》,“落日熔金,暮云合璧,人在何处。染柳烟浓。吹梅笛怨,春意知几许。元宵佳节,融和天气,次第岂无风雨。来相召、香车宝马,谢他酒朋诗侣。中州盛日,闺门多暇,记得偏重三五。铺翠冠儿,捻金雪柳,簇带争济楚。如今憔悴,风鬟霜鬓,怕见夜间出去。不如向、帘儿底下,听人笑语。”

在这首词中,李清照通过对中州盛日元宵佳节热闹景象和欢乐生活的回忆,与当前节日悲凉境遇和寂寞心情相对比,显示出自己生活环境的变化,流露出一种饱经忧患、今不如昔的感受以及对故国和故人的怀念之情,感情深沉真挚,语言朴素清新。南宋末年著名的爱国词人刘辰翁在《永遇乐》词序中云:“余自乙亥上元诵李易安《永遇乐》,为之涕下。今三年矣,每闻此词,辄不自堪,遂依其声,又托易安自喻,虽辞情不及,而悲苦过之。”可见,此词的影响之大,感人之深矣。

姜夔(1155-1221年),字尧章,号白石道人,世称姜白石,饶州鄱阳(今江西鄱阳)人,南宋词人、音乐家。姜夔幼年失去双亲,寄居在汉阳的姐姐家,成年后屡试不第,奔走四方,过着幕僚清客的生活。

宋孝宗淳熙三年(1176年)冬至日,时距金主完颜亮南犯已有十五年,姜夔因路过扬州,目睹了战争洗劫后扬州的萧条景象,“夜雪初霁,荠麦弥望。入其城则四顾萧条,寒水自碧,暮色渐起,戍角悲吟”。抚今追昔,悲叹今日的荒凉,追忆昔日的繁华,发为吟咏,以寄托对扬州昔日繁华的怀念和对今日山河破碎的哀思。“淮左名都,竹西佳处,解鞍少驻初程。过春风十里,尽荠麦青青。自胡马窥江去后,废池乔木,犹厌言兵。渐黄昏、清角吹寒,都在空城。杜郎俊赏,算而今、重到须惊。纵豆蔻词工,青楼梦好,难赋深情。二十四桥仍在,波心荡、冷月无声。念桥边红药,年年知为谁生?”

姜夔终身布衣,不曾仕宦,因此,他只能将自己的一腔家国情怀,用比兴的手法融入词中,委婉蕴藉。张炎《词源》赞其词“不惟清空,又且骚雅,读之使人神观飞越。”这首震今烁古的名篇一出,就被他的叔岳肖德藻(即千岩老人)称为有“黍离之悲”。

家破人亡之痛、颠沛流离之苦和黍离之悲紧紧地交织在了一起,李清照和姜夔的这种家国情怀,成为南宋婉约词的一种传统思想主题,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被继承和发扬了。

周密(1232-1298年),字公谨,号草窗,又号四水潜夫、弁阳老人、华不注山人,南宋词人、文学家。祖籍济南,流寓吴兴(今浙江湖州),宋德祐间为义乌令,入元隐居不仕。

南宋灭亡后,周密的生活和词风都发生了变化,他继承了婉约词发展中典雅深婉一派的艺术传统,词的形式精谨、词意凄婉,蕴藉地表现了深厚缠绵的故国之思。“东南文章大家”戴表元《周公谨弃阳诗序》云:“晚年展转荆棘霜露之间,感慨激发,抑郁悲壮,每一篇出,令人百忧生焉”。

“回首天涯归梦,几魂飞西浦,泪洒东州。故国山川,故园心眼,还似王粲登楼”;“露草霜花,愁正在、废宫芜苑”;“高台在否?登临休赋,忍见旧时明月”;“废苑尘梁,如今燕来否?翠云零落空堤冷,往事休回首”等等,这些词句都表露出了他的亡国悲痛和孤独无依的情感。

周密的词作在表达故国之思的同时,也曲折地表现了宋遗文人的民族气节和民族意识。南宋灭亡后,词人陈允平被荐至元大都,周密作《高阳台·送陈君衡被召》有云:“酒酣应对燕山雪,正冰河月冻,晓陇云飞。投老残年,江南谁念方回?东风渐绿西湖柳,雁已还,人未南归”。怀念被召友人,仍不忘勉慰他勿忘江南故国,勿事新朝,随雁南归。不久,老友陈允平果以疾辞,拒不入仕,随即南归了。

张炎(1248-1320年),字叔夏,号玉田,晚年号乐笑翁,为南宋中兴名将张俊之后。宋亡后飘泊于吴越之间,穷愁潦倒,郁郁而终。他的词前期现实性较强,有深厚的爱国思想,后期黍离之悲中,更多了抒写个人身世的不幸。

词人在《月下笛》序中说“孤游万竹山中,愁思黯然,因动黍离之感”。这“黍离之感”正是张炎爱国主义思想的特质。宋亡之后,张炎也曾有过激昂慷慨的情感:“壮志己荒圯上履,正音恐是沟中木”,但他虽抱为国复仇的志愿,可是又感到历史命运已无法改变,名篇《高阳台·西湖春感》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。“接叶巢莺,平波卷絮,断桥斜日归船。能几番游?看花又是明年。东风且伴蔷薇住,到蔷薇、春已堪怜。更凄然,万绿西泠,一抹荒烟。当年燕子知何处?但苔深韦曲,草暗斜川。见说新愁,如今也到鸥边。无心再续笙歌梦,掩重门、浅醉闲眠。莫开帘。怕见飞花,怕听啼鹃。”

这首词作于元军入临安之后,词中之春归具有象征意义,象征西湖繁胜随宋亡而去,江南兵火,故园毁灭,旧家燕子已经飞去,唐之长安胜地韦曲已经苔深,晋贤清游之斜川已经草暗,一切都荒凉了,春归也结束了词人青春的欢乐,国家不存,无心再续沉溺的笙歌之梦,唯留下遗民的无尽悲哀,全首词流露着词人深切的眷恋。这里黍离之感的故国之思与桑梓之悲的乡土之情,高度地融合了。清人陈廷焯认为此词“凄凉幽怨,郁之至,厚之至”。

家国情感从来就不是抽象的,对于词人来说,家国之爱往往是深深地扎根于个人遭际、乡土情思之中的,在华夏正音不复的特定历史背景下,它对激发南宋遗民的爱国主义情感,提振民族精神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,让后世景仰。(晏震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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