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美洲国家危地马拉总统奥托·佩雷斯缠身一桩关税腐败案,涉嫌与其他官员一起私自降低关税以换取巨额贿赂,9月上旬先是被议会剥夺总统豁免权,随后负压辞职并被最高法院批捕。
过去数月间,这桩政坛丑闻持续发酵,导致包括总统、副总统在内的多名高官落马,危地马拉政坛发生地震。
总统沦为“阶下囚”
9月1日,危地马拉议会以超过2/3的票数决定剥夺总统佩雷斯的豁免权。在158名议员中,132人投票支持剥夺总统豁免权,决议获得通过。一名法官当天立即对佩雷斯下达旅行禁令,禁止他出国。
事情起因于对危地马拉一桩关税腐败案的调查。由联合国和危政府组成的一个联合调查委员会认定,佩雷斯涉嫌与一个名为“热线”的庞大腐败网络有染,私自降低进口关税以换取巨额贿赂。
由于总统拥有豁免权,检方原本无法对佩雷斯提起公诉。在反对党推动下,危议会8月曾就剥夺总统豁免权一事举行投票,但因未能达成2/3票数而未能通过决议。值得注意的是,在议会最新一次投票中,多名与佩雷斯同属爱国党的议员没有站在佩雷斯一边,而是投票赞成剥夺总统豁免权,使得最终票数远高于法定的2/3票数。
得知投票结果后,检察官特尔玛·阿尔达纳表示:“没有人凌驾于法律之上。这给所有现任和今后的政府官员传递了一个信息,即我们必须遵守宪法。”
短短3天之内,危政坛发生剧变。9月2日,检方以涉嫌贪污和诈骗对佩雷斯提起公诉。当天深夜,佩雷斯辞去总统职务。3日,危最高法院批捕佩雷斯。
危地马拉法官米格尔·加尔韦斯9月8日裁定,对佩雷斯实施为期3个半月的预防性羁押,并定于12月21日开庭审理佩雷斯涉贪案。按照这名法官要求,联合国和危政府的联合调查委员会应在12月7日前完成对此案的调查,并向法庭递交针对佩雷斯的正式起诉书。
接受调查期间,佩雷斯的大约70万美元银行资产本月9日被冻结。眼下他的律师正在寻求为佩雷斯办理保释或有条件释放,但是法官加尔韦斯先前在裁决中认定,佩雷斯存在潜逃风险以及干扰调查的风险,实施羁押正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。因此,佩雷斯候审期间很可能无法保释出狱。
高官亲信相继落马
过去数月来,联合国和危政府的联合调查委员会调阅了大约8.9万份电话录音、将近6000封电子邮件,并实施17次突击搜查,最终搜集了大量证据,曝光了这个名为“热线”的庞大腐败网。
“热线”腐败网络规模大、高度有组织性,帮助不少企业偷漏关税,而相关官员则肆无忌惮地收受贿赂,导致危地马拉国库损失数百万美元。
数十万民众随即上街示威,要求政府下台。随着案情曝光,佩雷斯的原副手、前副总统罗萨娜·巴尔德蒂5月8日被迫辞职,随后被捕。这名女政客涉嫌收取370万美元贿金,眼下面临关税欺诈、受贿、共谋三项罪名指控。
据了解,巴尔德蒂现年53岁,涉足政坛前当过记者、也曾驰骋商海。她是爱国党创始人之一,一直在党内担任要职,地位举足轻重。
另外,包括前中央银行行长在内,超过20名政府高官因卷入“热线”丑闻被逮捕。调查人员随后表示,“有足够迹象表明”佩雷斯是这一腐败网络的领头人物。
佩雷斯现年64岁,是一名退役将军,2012年1月就任总统,原本将于2016年1月卸任。危地马拉宪法规定,总统、副总统由直接选举产生,任期4年,不得连选连任。谁也没料到,距离任期结束只剩4个月时,佩雷斯却因贪腐嫌疑而辞职、被批捕。
佩雷斯由此成为该国1821年独立以来第一位在任期内辞职的总统。颇具讽刺意味的是,不少人仍然记得佩雷斯2011年竞选期间的口号正是“打击贪腐和犯罪”。
由于这场腐败风波,不少人呼吁危地马拉推迟大选。然而,大选仍然按期于9月6日举行。由于第一轮投票中没有竞选人获得超过50%的选票,前两名总统竞选人将于10月25日进入第二轮投票。
佩雷斯辞职后,危地马拉副总统亚历杭德罗·马尔多纳多就任临时总统,将于2016年1月14日新总统就任之前行使职权。
社会不满情绪激增
眼下这桩关税腐败案的赃款总额暂不清楚。调查人员称,佩雷斯和巴尔德蒂两人抽取关税赃款的50%,其余分给其他人。在截获的电话录音中,交谈者以“老板”、“农场主”或“一号”、“二号”指代佩雷斯和巴尔德蒂。
自腐败丑闻4月发酵以来,危地马拉民众多次上街抗议示威、呼吁总统下台,令该国政局更加动荡。据了解,危地马拉曾经历长达36年的内战,半数民众生活在贫困线以下,治安状况原本就不太好,而社会不满情绪更加剧了这种糟糕的状况。
9月1日议会投票表决是否剥夺总统豁免权时,佩雷斯的支持者和反对者就在议会大楼外发生冲突。当时,至少数十名佩雷斯的支持者试图阻止议员入内投票;数百名民众随后赶来,用“人墙”隔出一条通道,才成功护送百余名议员进入楼内投票。
当议会传出已经通过剥夺总统豁免权的决议时,议会外的数百名民众发出欢呼声,彼此拥抱、挥舞国旗、甚至燃放爆竹以示庆贺。过往车辆纷纷鸣响喇叭,街头许多行人还自拍庆贺。
对此,美国华盛顿拉丁美洲研究所危地马拉事务研究专家阿德里安娜·贝尔特伦解读为,最新动向表明“一些曾被视为不可撼动的人物也会受到法律制裁”,令该国民众重新看到希望。
抗议者拜伦·加龙说,“我们希望,他(佩雷斯)和前副总统(巴尔德蒂)接受审判并向国家归还偷盗而得的一切”。(中国纪检监察报 特约记者 杨舒怡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