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六年春天,于成龙从广西罗城县令升任四川合州知府。为了不惊动罗城百姓,于成龙骑着一头小毛驴,趁着夜色,悄悄地离开罗城,独自一人上了路。
那个时候,官员们赴任道上的路费都是自理的。罗城到合州,有一千余里。于成龙是一个清官,本来就没有多少银子,再加上春雨绵绵,两天难走一天的路。于成龙身上的盘缠很快就用完了。
一分钱难倒英雄汉。于成龙没有了银子,就计划把驴卖了。于成龙牵着驴往牲畜交易市场走去。这时候,一位算命的瞎子“扑嗵”一声,跪在了于成龙的面前。
那算命的瞎子道:“于大老爷,你这驴不能卖呀。没有了驴,你怎么能够按时到合州赴任呀!”
于成龙大吃一惊。这个算命的瞎子怎么知道我是于成龙?再说,这声音怎么有点熟?他捋了捋胡子,道:“老神仙,不卖不行呀。我的盘缠已经用完。没有盘缠,我于成龙会饿死的。”
那位算命的瞎子从衣兜里掏出一件衣服,呈给于成龙,道:“大老爷,这件衣衫叫清风衣,是我师傅留给我的。你穿上它,吃饭住宿,没有人会问你要钱的!”
于成龙感到惊奇。他说:“吃饭住店不给钱,那我不成了强盗了?不妥,不妥!”
那瞎子道:“这是我师傅成仙前集下的功德,专门救助那些有德之人,你尽管用之,在合州地界还我就是了!”
那瞎子说完,转眼就不见了。于成龙感到惊奇。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儿?就是有功德,也不可能惠泽这千里路上的旅店呀。再说,这瞎子来无影去无踪,莫非真是有神仙来搭救我于成龙不成?罢罢罢,还是穿上这清风衣前去赴任才是!
果然,于成龙穿上这件清风衣,一路上所有的旅店不仅不收店钱,还为于成龙准备好水和干粮。于成龙就这样白吃白住一路走到了合州地面,再次见到了那个算命的瞎子。
原来,这位算命的瞎子不是别人,而是罗城豪杰马文乔装打扮的。罗城人知道于成龙为官清廉,两袖清风,便凑钱给老爷做盘缠。于成龙不肯收,大家便想出这个计谋,让罗文护送于成龙上任。这一路上的食宿,都是罗文在前面安排的。
历史上穷得没有盘缠的县令恐怕只有于成龙一人,可以称得上是最穷的官。然而,他却是最富有的,他赢得了民心,赢得了康熙皇帝的信赖。康熙封于成龙为“天下第一廉吏”。
无独有偶,与于成龙同朝为官的程金山虽然也史册有名,也被康熙皇帝信赖,但却是另外一种结果。
为了防御外族入侵,康熙派遣工部御史程金山父子到嘉峪关以西(今桥湾一带)的沙漠里建设一座城池,以便于屯兵开垦,防御外族入侵。程金山带着康熙皇帝拨给的一车车银子,来到了修成的地点。程金山看到是四周全是沙漠,心里一阵窃喜。他与两个儿子商量道:“这里地处荒凉,皇上日理万机,哪里会到这个地方巡查?不如建一个土城,早点回家了事!”这个主意得到了两个儿子的赞同。
于是,程金山就带领士兵及工匠,匆匆建了一座土城。工程竣工后,程金山把康熙皇帝拨给的修城费用全部占为己有。据说,程金山父子回家的时候,光银子就拉了整整8辆马车。在当朝的御史中,可以称得上是最富有的了。
五年后,程金山的事儿被康熙知道了。康熙皇帝大为恼火。他杀了程金山父子,用两个儿子的皮做了一面鼓,用程金山的头骨作了一个碗,供奉在土城附近的永宁寺里,以儆效尤。至今,这些鼓与碗还保存在桥湾博物馆呢。
于成龙与程金山同为康熙信赖的官员。一个是最穷的县令,一个是罪富有的御史。两个人的名字都被后人记住了。但是,一个被人敬仰,一个却被人唾骂。(新周报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