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古道今：花言巧语

有的人把功夫全练在嘴皮子上了，专会以花言巧语讨好上司或有用处的人，做实事几乎一窍不通。他们把各种“喜歌”“颂歌”“赞歌”全藏在舌头底下，见什么人唱什么歌，到什么山唱什么歌。

《诗经·小雅·巧言》有这样两句：“巧言如簧，颜之厚矣。”意思是：花言巧语像吹笙，脸皮厚的不怕难为情。孔子在《论语·学而》中也说：“巧言令色，鲜矣仁。”巧，就是好；令，就是善。孔子大意是说：话说得很好听，脸色也装作很和善，其实没有多少好心眼儿。对花言巧语的人要防备些才好。

唐朝初期有个叫陆余庆的人，做过监察御史、殿中侍御史等官职。他同当时很有名望的文人陈子昂、杜审言、宋之问等都是好朋友。这人虽颇有口才，文笔却很是一般。他的口头表达能力极强，同别人谈话聊天，可以谈天说地滔滔不绝。可他笔头的表达能力很差，不善于把自己所议所论写成文章。有一次，他奉命在朝堂上草拟诏书，好久也没写出一句，急得团团转，结果降为左司郎中。据唐人张鷟《朝野佥载》记载，陆余庆当洛州长史，“善论事而谬于决判”，当时人们对其有两句暗含嘲讽的评语：“说事则喙长三尺，判事则手重千斤。”喙是鸟兽的尖长嘴，古人形容花言巧语，只善空谈，不会实干，就叫做“喙长三尺”。

“喙长三尺”这句话，最早出在《庄子》里，原意是沉默、闭口不言的意思。《庄子·徐无鬼》里说：“丘（孔子）愿有喙三尺。”郭象注：“盖鸟喙长者多不能言（叫）也。”清人翟灏的《通俗编》说：俗语讥讽能说会道的人，叫做“三寸鸟”，唐朝人还嘲笑陆余庆为“喙长三尺”，可见都理解错了，“已误用《庄子》文矣”。我倒觉得人们既已习用“喙长三尺”这个成语，以致只要提起这个成语，就令人想起那些只凭一张尖嘴投机取巧的人，因此何必一定还要拘泥于《庄子》之文的原意。

说得远了些，还是书归正传。不论古今中外，看来人们对只有“唱功”而没有“做功”的人都不甚喜欢。这种人虽没有几分真才实学，却长着一个三寸不烂之舌，最喜花言巧语，最善夸夸其谈。难怪古人与伟人都大声斥责：空谈误国！都谆谆告诫：实干兴邦！此八个字真要世世代代牢记不忘啊！